目前各地房价高涨,子女刚出社会,积蓄少,遇到结婚时要买房买车,总要父母出一份力。但是,父母给子女结婚买房,家庭和谐则没问题,但是如果子女后面离婚了或者子女对父母不孝顺的情况下,购房是父母出资的款项就引来了不少争议和纠纷。
一、父母与子女之间,父母出资的钱,究竟是借给子女还是赠与给子女
在现实生活中,基于父母与子女亲密的亲属家庭关系,一方面,父母对子女进行资金借贷往往并不会签订借条等书面证据,另一方面,父母即便对子女出资是赠与性质,也往往没有明确的表示。
实际生活中,因为子女不孝顺,或者因为子女离婚分走了父母出资购买的一半房产,就衍生出不少父母起诉子女及其配偶还钱的民间借贷案例。
购房时,父母出资时没有明确的借钱或赠与的书面表示,那么司法实践中,裁判观点是如何?
最高人民法院民一庭认为,对父母出资购买房屋行为的认定原则上应以父母的明确表示为标准。对借贷关系是否成立应严格遵循“谁主张,谁举证”原则。父母出资行为性质处于真伪不明状态时,将出资为借贷这一事实的证明责任分配给父母一方比将出资为赠与的证明责任分配给子女一方更符合证明责任分配原则。(见《父母为子女出资购房所有权归属问题》,载于《民事审判前沿》第1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4年版,第241-244页)。
在2021年5月,最高人民法院再次就父母出资款项的性质认定问题再次发表如下裁判观点:实践中,对父母为子女购房出资的性质是借贷还是赠与,各方可能存在争议。要特别强调的是,在相关证据的认定和采信上,注意适用《关于适用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105条的规定,运用逻辑推理和日常生活经验法则,对证据有无证明力和证明力大小进行判断,从而准确认定法律关系的性质。
从中国现实国情看,子女刚参加工作缺乏经济能力,无力独自负担买房费用,而父母基于对子女的亲情,往往自愿出资为子女购置房屋。大多数父母出资的目的是要解决或改善子女的居住条件,希望让子女生活更加幸福,而不是日后要回这笔出资,因此,在父母一方主张为借款的情况下,应当由父母来承担证明责任,这也与一般人的日常生活经验感知一致。见《关于适用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若干重点问题的理解与适用 》 刊登于《人民司法》2021年第13期 作者单位:最高人民法院)
另外,不少地方法院也在判决中认为,父母对出资没有明确赠与的意思表示时,应当认定主张借款一方负有举证责任,如未就其主张借款提供相应证据,将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从证据角度看,借贷就应该立字为据,应该打借条;没有借据,不能认定是借贷,应推定为赠与。(参考判例:闫永春、韩素玲与任艳玲、闫建新民间借贷纠纷(2014)宝民初字第6302号)
从以上司法实践中的裁判观点可得知,对于父母主张借款的主张,父母应当承担举证责任,即要提供书面的借条或收条或欠条或其他能证明属于借贷关系的其他证据(比如录音录像、电话录音、微信沟通记录等),如果没有这些债权凭证,父母很有可能会举证不利的败诉后果。
另外,笔者认为,特别是面对子女离婚后一方父母起诉子女和配偶返还购房出资款的案件,要更加审慎查明父母出资时的背景和事实情况,进而审慎分配举证责任。因为在实际生活中,不少父母是因为子女离婚后,不甘心让对方分走太多财产,进而才引发该类起诉案件。
二、婚后父母出资买房,在父母明确是赠与的情况下,是对自己子女的赠与,还是对夫妻二人的赠与?
1.民法典实施以前,父母出资买房的行为如何定性处理,仍适用旧的婚姻法和司法解释规定,具体如下: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二条第二款曾规定:“当事人结婚后,父母为双方购置房屋出资的,该出资应当认定对夫妻双方的赠与,但父母明确表示赠与一方的除外。”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三)》第七条还规定:“婚后由一方父母出资为子女购买的不动产,产权登记在出资子女名下的,可视为只对自己子女一方的赠与,该不动产应当认定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
如何理解以上两个条款。
父母全款出资购买的房产,且只登记在自己子女名下,就是子女的个人财产,与配偶无关;
父母只有部分出资的,没有书面的单独赠与合同的话,无论登记在谁名下,父母的出资视为对子女和配偶二人的共同赠与。
2.新民法典实施以后,父母出资的行为,要按照以下新规定来定性: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第二十九条规定,“当事人结婚后,父母为双方购置房屋出资的,依照约定处理;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按照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二条第一款第四项规定的原则处理(即视为对夫妻二人的赠与)。”
如何理解?
即不再像以往区分全款还是部分出资,只看父母在出资的当下有没有书面的赠与约定。比如,父母全额出资购房,且只登记在自己子女名下,但是父母当时并没有明确的单独赠与子女的书面表示,则会被认定是赠与夫妻二人。
所以,父母和子女必须要记住,在婚后为子女出资购房,请务必要与子女签订书面的赠与合同,才能完全保障父母出资的房产是子女的个人财产!